閩南網(wǎng)1與人6日訊 嚴復(1854—1921年)這個福州人有多牛?他曾是北京大學前身京師大學堂的校長,他的譯作《天演論》以及之后的眾多譯作,將西方的社會學、政治學、政治經(jīng)濟學、哲學和自然科學介紹到中國,他是清末極具影響的啟蒙思想家,他是中國近代史上向西方尋找真理的“先進的中國人”之一,被魯迅評價為“中國19世紀末感覺敏銳的人”。
習近平曾兩次為紀念嚴復論文集撰寫序言,2001年時,他在為《科學與愛國——嚴復思想新探》的序言中稱,“時至今日,嚴復的科學與愛國思想仍不過時。”近日海都記者探訪嚴復故居,走訪文化界人士,為您講述嚴復的故事。

嚴復
120年前 嚴復的吶喊
120年前,在官場上并不得志的嚴復開始用文章“吶喊”。這一年甲午戰(zhàn)敗,中國輸給了做了自己一千年的學生——日本,而在此前的21年前,馬尾船政學堂畢業(yè)后的嚴復曾在英國艦長的帶領(lǐng)下抵達日本軍港,當時的日本萬人空巷,爭睹大清海軍風采的那一幕對于嚴復來說仍記憶猶新。而如今,讓他痛心的不止是他在船政學堂里的同學或?qū)W生一個個戰(zhàn)死艦船,給他留下大大的問號是:中國這個泱泱大國因何戰(zhàn)敗,因何“大國”成了“弱國”。
1895年,到李鴻章簽下《馬關(guān)條約》,嚴復已發(fā)表《論世變之亟》、《原強》、《救亡決論》等四篇醒世長文,嚴復認為無論中國傳統(tǒng)文化多么優(yōu)秀,都無法解決中國面臨的危機,必須進行啟蒙,而可操作的行動嚴復更是提出了國家強盛不在武備,而在于心態(tài)和制度,只有人民的智、德、體強,才是國家的真強大。
據(jù)福建省嚴復學術(shù)研究會副會長盧美松介紹,幾乎是在李鴻章簽下《馬關(guān)條約》的同時,嚴復完成了譯作《天演論》,為這個民族尋找改變做了思想的啟蒙,那一年嚴復41歲。
《天演論》在當時是十足的暢銷書,福建教育出版社的副社長孫漢生說,那時候不管你看不看得懂,有錢人家都會收藏幾部嚴復的書,據(jù)說這本書面世十多年后,已發(fā)行至30多個版本,嚴復一下子被推到了一個“崇高”的地位。嚴復要用這一部譯作告訴國人“物競天擇、適者生存”的道理,在甲午戰(zhàn)敗的大背景之下,這樣的言論看來那么新鮮,也為日后維新運動的理論基礎(chǔ)。
精讀西學 “做”出了《天演論》
魯迅曾對照了達爾文的《物種起源》和嚴復的譯作《天演論》,說,“真佩服嚴幾道‘做’了一部《天演論》。”盧美松介紹說,為什么稱之為“做”?因為嚴復是冠赫胥黎之名(1893年出版的演講集《進化論與倫理學》),講的卻是英國社會學家斯賓塞的思想,不僅改變原意和章節(jié),寫了三十多條按語,占全書近三分之一篇幅。嚴復感興趣的是進化論對中國有何意義,而不是一只青蛙如何變異,他為人類社會的物競天擇“做”了一個詞,叫“天演”。
因何不直譯斯賓塞的著作呢?因為斯賓塞的原著太浩大了,數(shù)十萬言,太過復雜,而當時的中國已等不及他翻譯了。而日后翻譯斯賓塞的《群學肄言》(也就是現(xiàn)在的《社會學研究》),嚴復花了6年時間。嚴復翻譯這部著作想說的是民智、民力、民德是如何結(jié)合的,以圖國之富強。
“誤打誤撞” 成思想啟蒙大師
嚴復13歲考入馬尾船政學堂,為何沒有成為管帶或者海軍將領(lǐng),而成為近代中國思想界的啟蒙大師?
據(jù)福建師大教授王崗峰介紹,嚴復進船政學堂完全是迫不得已的。他父親是個很有名的鄉(xiāng)間醫(yī)生,給病人看病染了霍亂去世了,沒錢讀私塾的嚴復只好被送去船政學堂,因為那里不收學費的,還會發(fā)些生活補貼。在那里讀了5年書后,23歲的嚴復又作為優(yōu)秀畢業(yè)生被選派留英深造,英國格林威治皇家海軍學院,異國的生活給嚴復太大的沖擊,也讓少年嚴復時時做著東西方的比較,思考西洋為何強大、富強。
在那里嚴復遇到了讓他一生奉為老師的郭嵩燾,當時郭已是60多歲的老臣,他是首任駐英公使,與左宗棠都是洋務運動的開創(chuàng)者,他把清政府只購買大炮洋艦而輕政教、法律看作是舍本逐末,他贊嚴復“西洋學術(shù)精深”,故而沒讓他上船實習,而是讓他繼續(xù)在學校學習。呆了兩年后,1879年,嚴復回到馬尾船政學堂任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