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邱老師病情惡化了,可能再也無法回到深愛的講臺。”一想到這,福州大學2013級環(huán)境工程專業(yè)學生余澤暉就心如刀絞。
“邱老師被診斷出直腸癌轉肝癌晚期后,本以為這學期的環(huán)境工程制圖課可能要換老師,可沒想到,竟然還是他。”余澤暉說。細心的余澤暉很快發(fā)現(xiàn),邱老師變了許多:上課時,額頭、脖子上全都是汗,大把大把滴落;偶爾停下喘口氣,從隨身的包里拿出毛巾抹去汗滴;手抖得厲害,連一向最拿手的單手畫圓都做不了。
看著講臺上的邱老師,同學們個個感到揪心,一個學期下來2013級環(huán)境工程專業(yè)的40多名學生,沒有人逃過一節(jié)課。
上課是一門藝術讓學生想走神都很難
邱凌峰是福州大學環(huán)境與資源學院環(huán)境工程系主任,1998年同濟大學畢業(yè)后來到這里任教。最少的時候,教研室只有5個人,卻要承擔二十幾門課程。那時候還身強力壯的邱凌峰,前輩口中的小邱,一個學期四門專業(yè)課。“年輕的時候很拼,上午上課,下午備課,時間和精力都花在教學上。”不久,他就成了福州大學青年教師最佳一節(jié)課一等獎獲獎者。
學生說他上課總是慷慨激昂,能把《給水排水》這樣原本枯燥的課程講得特別生動。在邱凌峰看來,上課是一門藝術。“每十分鐘抖一個包袱,每七分鐘來一個刺激點。”包袱可以是一個個工程實踐案例,刺激點可以是一組圖片。只有如此才能讓干癟的理論知識豐滿起來,才能讓課堂活躍起來,讓學生的腦袋動起來。上好一門課,他認為主要靠老師的修得。所謂修得,不僅是對知識的理解,更是對課堂45分鐘的把握和拿捏。十幾年來豐富的工作經(jīng)驗,讓他的課堂總是一個包袱接著一個包袱地呈現(xiàn),學生想走神都很難。
15級研究生李俊記得課堂上的淺池理論,一個簡單的公式,理解起來并不難,可邱老師卻整整講了一節(jié)課,從假設的4個條件開始,不斷地用工程上的實際案例引導大家思考,為后續(xù)沉淀池構造的學習打下鋪墊。年輕教師張新穎聽完邱老師的課后,很是感慨:“沒想到一個簡單的公式,15分鐘就講完的理論,邱老師卻將45分鐘的課堂填得滿滿當當?shù)摹?rdquo;
在邱凌峰看來,這種堅持不僅是對學生的負責,更是對自己生命價值的堅守,因為他愛學生、愛課堂。
用行動告訴學生怎樣對待工作和生活
2014年,邱凌峰帶領二十幾名年輕人跑環(huán)保工程一線,做教學試驗改革,將教育部卓越工程師培養(yǎng)項目納入環(huán)境工程專業(yè)人才培養(yǎng)模式之中,希望將福州大學環(huán)境工程專業(yè)打造成福建省環(huán)保行業(yè)一張響當當?shù)耐跖?。而一紙病情診斷書,卻讓一切發(fā)生了改變。
讓領導和同事們沒想到的是,邱凌峰的課還在繼續(xù)上,實驗室里還能找到他的身影,系里本科評估,他也趕來參加會議。
他不忌諱和同事聊病情,也不忌諱和學生開一兩句化療的玩笑。“上課能讓我身心愉悅心里舒坦,而這種發(fā)自心底的愉悅不正是身體康復的最佳良藥嗎?”他輕描淡寫地說道。
2015年3月,邱凌峰開始接受化療,余澤暉記得48課時的課,邱老師只遲到過1次。“當時,邱老師氣喘吁吁地進來,邊開電腦,邊若無其事地說,今天醫(yī)院病人有點多,化療時間長了。”
為了正常指導研究生,邱凌峰還是堅持每周至少來實驗室3次解疑答惑,跟進論文進度,了解大家的學習情況。
如今已在廈門航空入職的11級學生蔡曉婷說,對邱老師是“又怕又愛”。怕是因為上課如果表現(xiàn)不好,常常會挨罵;愛是因為他總是像長輩一樣,叮囑大家學好本領。
在2015年7月的畢業(yè)典禮上,邱老師堅持到了最后,環(huán)境工程專業(yè)的每個孩子上去和他一一擁抱。謝師宴上,女孩子們?nèi)滩蛔〈罂奁饋怼?/p>
蔡曉婷說:“我想很多年后,我可能會忘記環(huán)境工程制圖的課堂上具體學了什么知識。但邱老師用行動給我們上了一堂無聲而感人的人生大課,告訴我們應該怎樣對待工作、怎樣面對困難、積極而樂觀地生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