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學生需要工友的“教育”
2011年新光平民發(fā)展協(xié)會創(chuàng)辦“工友夜校”時,正在人大梁漱溟鄉(xiāng)村建設發(fā)展中心任職的邱建生老師曾寫過一篇文章《人民大學,人民的大學》,稱“能夠關注到后勤工友的這些志愿者不愧是這個時代的優(yōu)秀青年,有責任和擔當”。
現在福建農林大學任職的邱建生至今認為,“校園里有這么一撥人來做這個,是很珍貴的”。他告訴澎湃新聞,新光夜校成立后就由鄉(xiāng)建中心的老師來指導,“在同一個辦公室工作”。“我們認同學生們的做法,因為工友教育是鄉(xiāng)村教育的一個部分,城里農民工的發(fā)展水平,決定了鄉(xiāng)村的發(fā)展水平。”
“夜校能夠營造一個氛圍、一個空間,讓工友感受到一定的溫暖,在大學里有學生來關注他們、為他們提供服務,這個很重要。”邱建生說,不少農民工到城里來、到大學來,會自卑,把自己降得很低,而工友夜校營造了一個溝通、交流的公共空間。“大學是‘社會公器’,需要有這樣的地方。”
而在邱建生看來,在服務工友的過程中,大學生也會受到“教育”。“我們的教育越來越精英化,知識生產系統(tǒng)趨于固化。學生對社會的認識也有缺失,不知道怎么參與到社會建設中來。”邱建生認為,包括大學學生、老師在內,都應有平民化的視角,“為平民服務”。“去農村是一條腿,比如前往遙遠的鄉(xiāng)村支教,而為身邊的工友服務是另一條腿。”
邱建生自身也是“平民教育”先驅晏陽初的擁躉,在福建、江西等地實踐“工友夜校”“農村社區(qū)大學”等項目。“平民的腦礦是無窮盡的。校園里的工友來自四面八方,有老有少、有男有女。學生和工友透過夜校這個平臺走在一起,能夠形成不同階層的知識流動……這是相互教育的過程。”
吳俊東對此深以為然,他認為工友夜校改變了他的 “人生方向”,自己因之開始對教育感興趣,“現在在哈佛做的也和平民教育有關”。據其介紹,最先創(chuàng)立“工友夜校”的7名學生,從人大畢業(yè)后“做的事情多少跟新光有關系”。“有個志愿者現在是農業(yè)咨詢師,致力于幫農民更好地賣出農產品。”
梁莎莎則列舉了一個很小的例子談“服務工友”帶來的改變:曾有同學在校內論壇上指責食堂員工的某些行為傷了他的面子,言語中有輕視傲慢,但帖子下面很多評論都在說這位同學自視甚高,不管是學生還是工友,都是“人大人”。
“無論是不是新光協(xié)會的影響,但變化是實際存在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