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論春夏秋冬,你身后那個人很可能就是反扒隊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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剛剛抓了一伙賊
其實他們剛剛抓了一伙賊,6個。
這伙人流竄福建、四川、重慶作案,在公交車上剪金,用剪刀剪女性的金項鏈或者金手鏈,速度快到跟你眨眼同步,動作比蚊子叮一口都輕。他們只剪黃金,鉑金不好認,容易剪到不銹鋼,剪不斷。
重慶這名阿姨報警的時候,自己都搞不清楚,項鏈是被搶的、偷的,還是自己掛掉的。
袁文看了調(diào)取的公交錄像,看兩個男的堵車門不走,后面再上來兩人把女子夾在中間,就已經(jīng)明白。人遮人擋,攝像頭角度看不到剪金,但是,這種站位,他看一眼就明白。
袁文和他的8人團隊跟著攝像頭天眼追。追天眼也是瞎眼睛的活兒,為了找那幾秒鐘的關(guān)鍵鏡頭,要追無數(shù)攝像頭。
袁文找到的關(guān)鍵鏡頭是:這伙人在江北區(qū)九村附近下車,熟悉地形,神態(tài)放松。他認定,他們就住在附近。
他選對了蹲守地點。得道天助:第二天一大早,這伙人啟程離開,車牌是閩A。“你知道一個早上那個路口的公交站要涌過多少人嗎?其中兩個扒手就夾在人群中走出來搭車,真的不能眨眼,一眨眼人就沒了。”
這伙人回四川營山縣老巢,又往返南充做了兩單。袁文的8人小組和歇臺子派出所的6人組一起出發(fā),追到營山。
7月14日晚,這個7人團伙聚了6人。晚飯后他們的娛樂是跟著壩壩舞掀起的聲浪一起浪,圍著營山最熱鬧的中心地帶,一圈圈遛。
2人,5人,6人……慢慢走成了品字站位。袁文覺得不能再等了,時機都是瞬間,拍板的那個人必須快速準確。他在微信群里說了句:我去抓最前面那個,你們看我,我動手你們一起動。
他把后背給了隊友。身后還有5個對手,但他從不擔心。他們都這樣,安心把后背交給兄弟,雖然扒手很多都帶刀片、剪刀。
袁文喊了一聲那人的名字,喊的同時撲向他后背。也在同時,另一個隊友撲過來。根本看不到他從哪里飛過來的,那么快,像是算好了步數(shù)。
還是在同時,后面響起一片喊聲、倒地聲、叫聲和其他沉悶的聲響,袁文不用回頭就知道,6個,一個都沒少。
其中一個嫌疑人,直接嚇尿,褲子濕了,地上也濕了。
——“有沒有事先有個眼神或者約定,誰撲誰?”
——“沒有,來不及,每個人站位隨時秒變。”
——“那是否會出現(xiàn)一堆人撲一個人,而漏掉一兩個?”
——“幾乎不會。你要相信默契這個東西,你相信它,它才會在。我們這幫兄弟在一起六七年了。”
遠征在攝像,他喊圍觀群眾放下手機不要拍。大多數(shù)人聽了放下,也有人按捺不住興奮發(fā)朋友圈。緝毒、反扒都是不能露臉的工作,臉曝光,你在明處,工作越來越難。賊都是泥鰍,滑溜溜的。